2009的日历所剩已是寥寥,回望来路,却很难象时下颇为应景的“十大热点话题”、“十大热门关键词”那样地盘点出花团锦簇的一番气象,即将谢幕的2009给人留下的依然是太多的未竟之事和充满想象空间的争议。最趋于同质化的社会概念无可争议地便是人们的因利相争之态愈演愈烈,奉尊公德之心越来越淡。
法国思想家阿尔贝特•史怀泽(1875-1965)曾如此地剖析自己:“年轻时,我曾听到大人的谈话,有些说法深深地刺伤了我的心灵。他们在回顾其青年时代的理想主义和热情时,只是把它看作似乎值得人们留恋的东西。同时,他们又认为放弃它是人对之无能为力的自然规律,总希望青年人明白,总有一天,他们会把今天极为珍视的一切的绝大部份看作只是幻想。我害怕有朝一日我也会这样令人忧伤地回顾自己。”阿尔贝特•史怀泽的这份预见中的忧伤却早已成为时下中国社会环境中的现实,只是很少有人会再有那份闲情去感受阿尔贝特•史怀泽的忧伤,或者,在他们的心底深处,从来就未曾有过“忧伤”的预想。
理想是什么?理想只是一个空洞的名词,它的存在会因其实质内容的不同而有各异的解释,并不应简单化地定位在对人生的终极价值的拷问或是为某个抽象理念无私奉献等似是而非、习惯性的推断上。不辞辛劳、几十年如一日带领众乡亲改变穷乡恶壤的常德盛书记,无疑是个为理想而努力奋斗的典型,但如果有人订个规划,说是今年要挣满五万元,好回家盖房子娶媳妇,那又如何不是个切切实实的理想呢?所以,理想的存在是一种信念的外在表现,它的可贵之处在于主动性的追求而不是被动性的接受。阿尔贝特•史怀泽的忧伤正是指这种对世事无动于衷的麻木、顺从和随波逐流。
我们可以感受到弥漫于社会各个角落的这种令人痛心疾首的麻木和随波逐流,不必借助于哲人的深思熟虑、睿思明鉴就能了然:形成这种社会现象的原因是牧民者的有意放任。社会管理者的本意在于以物质的丰富存在吸引和诱导社会大众的行为趋向,却不料收获的只是一季的庄稼而不是可以生生不息的种子。德国作家舒马赫曾在《小的是美好的》一文中有过如下断言:“忽视精神而以追求物质目的为主的生活必然使得人与人对立、国与国对立,因为人的需要无穷尽,而无穷尽只能在精神王国里实现,在物质王国里永远不能实现。人,肯定是需要超脱这个平庸的世界。”物质是表,精神是本。仅以物质相诱使,最终目的还是南辕北辙。
最后,需要补充的一点是:那些假、大、空式的会议报告,那种千人一面、众口一词的学习讲稿,遮掩的只是缺乏生命力的苍白,由此而想获得理想教育的滋养那无异于缘木求鱼。
(2009-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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