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节目中,有位听众说起自己原本春节过后要和前夫复婚,却不料天不从人愿,忽然身罹恶疾,于是前夫便不再过问,心头实在难平,想在过年时强行住到前夫家去,多少要点补偿。
《午间风》当然和大家一样,十分同情那位听众,也认为她那薄情的前夫应该坐在道德的被告席上。但也仅止于此,而且也明确提醒那位听众:如果诉诸法律,恐怕很难期待能得到支持。因为毕竟双方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法律规定的夫妻双方应承担的责任对双方都还未发生法律意义上的约束力。法律永远和同情无缘。
那么这基于道德层面上的同情是否足以维系公认的社会良心呢?泛滥的同情心是否应让其取得肆行无忌的通行证呢?人云亦云的思路当然顺理成章地肯定着这种趋向,自己被自己感动的满足更容易使这种同情的声音覆盖理性的萌芽。
我们在想,当道德被逼到悬崖边时,人们平时所称许的道德还会有几许份量?当道德面临两难选择时,人们是否还会首选平时称道的道德?
如果那位前夫能挑起照顾患病前妻的担子,那自然令人钦佩;但如果他在形成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之前考虑到今后可能会面临的生活重担,采取了回避责任、抽身而去的做法,人们是否完全有权谴责他的行为呢?理性的答复是有相当保留的。
当然我们不是在提倡人与人之间的冷漠相向,我们只是想以《午间风》一贯的坦诚作风和朋友们探讨一下:当严酷的现实生活逼得人们不得不撕下温情脉脉的面纱时,我们是否可以不光光把思路停留在谴责上,是否可以把着力点放在营造人人都能舒卷自如地生活的社会环境上?
两军对阵,败军溃逃之际伤兵会成为逃命者的负担。抛下伤兵,其他人可活命;带上伤兵,极有可能两者俱亡。事后人们往往会回避当时的两难道德处境,很少有人会堂而皇之地回答:道德面前,保命第一。当然此例只是一种极端的说法,各种具体的处境会有多种复杂的情状。我们只是不想一犬吠影、众犬吠声地跟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响声瞎热闹。
话说得太白了有点令人沮丧,表面看去似乎也少了点人情味。但对当事人不切实际的过分责难往往会导致另一方怨尤情绪的膨胀,反而会无助于问题的健康解决,那样才是真正的没有人情味。
我们还是要重复我们说过无数次的观点:真正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别人能大行君子之道这固然好,但那毕竟不牢靠,人生的立足点还是要放在“依靠自己”这一点上。(2007-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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