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颜港羊肉面店老板，一位来自苏州藏书的老大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向食客们宣布着自己的重大发现：“你美国人不是讲人道吗，你绞死萨达姆人道吗？这都是骗骗人的啊！”藏书口音的“美”字还读成了去声，显得格外肯定和不屑。
当然，食客们也只是听听，笑笑，未必会有人去跟他说说有关“杜贾尔村屠杀”的前前后后，也没人去问他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持什么看法，更不见得有人会和老大爷探讨“反人类罪”是否能找到庇护所这一类遥远的话题，面吃完，人走散，一切复归平静。
老大爷自然是怀着传统的敌意在打量着大洋彼岸那个曾被称为“帝国主义”的国家。平时也许同样显得平静，可一旦发现有攻击的缺口就决不放过，拉回几分心理平衡的预期使其感到无比快慰。至于到底是“对”或是“错”那并不重要，反正你是我的对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我就是乐意看到你不舒服。“9·11事件”时我国有人放爆竹庆贺，心理上和这老大爷是病出同门。
能让民众认同现存社会所认同的事情的对对错错，这当然很有必要，也是国家得以长治久安的基本保证，但这远远不够，如果民众并不理解事物之所以“对”或“错”的根源所在，那这个国家将会始终处在多变、易变的格局中。实用主义的治国之道无疑能暂时赢得注重眼前三寸之利的民众的拥戴，但当民众养成了只重实利、不会思考的习惯之后，社会就会呈现非理性状态，这样的社会说失控就失控，令人忧虑。(2007-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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