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现象值得深思。
这当然不是说所有做节目的人都该象万峰那样对听众极不礼貌地随意呼来喝去,也未必能用一句“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轻松打发。从杭州一路骂到上海的“电波怒汉”,节目形象完全不同于人们平时所认可的那种耐心倾听、循循善诱,对听众的提问不是粗暴训斥便是简单“开方”,“上法院、离了算了、不要理他”等词语高频率地出现在他的结论中。按理这样的主持节目方式早就会嘘声四起而自行消亡,但却反而被引进了上海,在电台、电视中高调亮相,原因何在呢?当然,这可以理解为上海台节目操作方式的一种探索,未必就是对其的肯定,但毕竟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值得我们关注的是:万峰现象的存在合理性是哪些?从行为的启示方式而言,成功和教训又该如何去理解?
无疑,万峰的节目有一定的收听率,从参与节目的听众电话中就可看出这一点。但我们考虑问题是否就以收听率为主要标准呢?电台听众的收听率就是社会性的参与度和关注度,如果社会参与度就是衡量事物是否成功的主要标准,那“芙蓉姐姐”就该是最成功的典范,但遗憾的是,“芙蓉姐姐”虽然红遍天下,不过人们提起她时就如同在谈及动物园中的猴子表演。如果不能在内心和受众取得共振,虽然赢得众多眼球,最终一切还是等于零。人们在听万峰节目时的心态是否也会和观赏“芙蓉姐姐”的表演有几分相似呢?如果是这一类的所谓“人气”,那不要也罢。
那么,就不要提什么收听率、社会参与度,只要自己认为方法对头,就可以不顾社会效果地一意孤行,哪怕曲高和寡,只要孤芳自赏?这显然也不现实。节目如果脱离了社会受众的关注和参与,那当然就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万峰现象其实从多个方面折射出了我们所处社会的特点。首先是社会的包容度。电台作为舆论工具,历来不是一个随心所欲、可以信口开河的所在,一贯来的宗旨是讲究引导和教育,万峰的节目风格是呵斥和武断,但却能在听众中生存这么多年,充分体现如今多元化的社会已能接纳多种不同方式的存在,也说明开放的社会已有一定的成熟度。
另一个方面,万峰的节目风格正好迎合了如今社会不求深思的浮躁心理。节目中听众的诉求背后都有其复杂的成因,而万峰总是以不变应万变地“快刀斩乱麻”,不是呵斥对方“干嘛还要理他”,就是直截了当地指责听众“这是你自找的”。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在万峰眼里只是可以随意拼搭的积木,而简单粗砺的答复也正好吻合不求甚解的受众心理。在万峰简单的大脑思维中只有直来直去的非此即彼的答案,而这种思维方式和表述模式假以电台这个社会公器之手得以天长日久地强化,对社会的进程而言实在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
人和事物都是多种因素并存的矛盾混合体,理性的新闻工作者应该能见人之所未见,发掘和激发矛盾混合体中的积极因素,而不是为了一时的热闹人云亦云地作一些矮子观场之举。一言以蔽之:是耶非耶,全在引导还是盲从。(2006-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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