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教师节最引人注意的新闻点是什么?各地新闻媒体的追踪聚焦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有几位学者提出,应该把孔子诞辰日作为中国的教师节。
看来那位大成至圣文宣王的灵光确有延及千年之功,时至二十一世纪竟然又被重新祭起。
针对社会广泛关注的这个焦点,最权威的答复当然来自国家教育部,说是这个提议其实并未进入讨论的程序;其余来自民间或是新闻媒体的回应则大体都是微弱地虚晃一枪,或是认为现行的教师节已有二十年,一般并不适宜多改动,或是搬出当年冰心老人的看法,认为教师节设在学期之始更有助于学生尊师。所有的这些看法其实都回避了问题的本质,大家心照不宣地只当没看见,倒是设孔子诞辰日为教师节的提议者来得直接,明明白白地道出实质: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孔子是中国最大的文化符号。
不错,是“文化符号”,但那是什么样的文化符号?上个世纪初期的五四运动思想解放的主要目标便是针对以孔子这样的文化符号为代表的封建守旧、不敢越前人樊篱一步的驯顺的奴才文化氛围。此类话题前辈哲人早已分析得淋漓尽致、将其驳斥得体无完肤,其中最卓越的代表人物便是鲁迅。如果能认真地读读鲁迅又何至于今日又沉渣泛起呢?真不敢令人相信五四之后的近百年努力竟然仿佛都成了空白,竟然真还有人一本正经地祭起了“孔旗”!
当然,作为中国数千年文化传统的标志性人物,孔子在文化史上应该有其一席之地,但如果能在杂乱的轰鸣声中冷静地保持不人云亦云的心态,其实并不难发现,历来的重树“孔旗”者从来不是立足于文化角度,无一例外的都是从社会学、政治学的角度喊出尊孔的声音。
孔子学说的道德核心就是守成,就是规规矩矩地听话。听话这当然没错,但社会发展从来不是靠只会乖乖听话的庸才来履践的,现代社会的发展重要的核心是人本思想和人文化的舆论氛围,而这些在孔子文化中根本找不到一点儿影踪。
设孔子诞辰日为教师节的想法离时代精神实在也太远了点儿,很有几分时下网上流行的“恶搞”的味道,想来也不会被决策者采纳,不然的话那才真的是时代的笑话了。(2006-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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